若有TA（若之系列小说第五篇）

今年的圣诞节格外的冷，也许正是因此亦此才决定把若之约在咖啡厅见面，他打算告诉若之一件重要的事情。

于是呢，亦此早早的来到了咖啡厅。咖啡厅内外都人满为患，好在内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，还不至于打搅到他凌乱的思绪。

亦此在一个靠窗角落坐下了，咖啡厅内只有这一个空桌，偏僻且毫不起眼，是别人挑剩下的，不过这也正和亦此的心意，他更希望他的告白能够有一个更加轻松的氛围。

(资料图)

咖啡厅里很暖和，从寒冷的外界进入咖啡厅到现在，亦此的脸已经变得红扑扑的了，他用手托住自己的脸颊，嗯，是烫的。

“先生，请问你需要什么？”一个服务生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，端着一套杯具来到亦此的面前。

他穿着很正式，打着领带，胸前挂着一朵肉色玫瑰花和一个小小圣诞树挂件，正式却又不失圣诞节的节日气氛。亦此对他微微一笑。

“两杯圣诞焦糖玛奇朵，谢谢。”

“好的先生，请问需要怎样的拉花？”服务生放下杯具，拿笔写着订单，“两个人对吧，饮品是现在上吗。”

“我和我女朋友，”亦此对他笑了笑，继续说，“帮我写个若之在上面吧，两杯都一样，做好就上，谢谢。”

“好的先生。”说罢他摘下胸口的玫瑰花放到桌子上。

“圣诞快乐，祝二位幸福。”

服务生离开了，顺着他的背影，亦此看到了咖啡厅里的一对对情侣，他们都笑意满面，眼中闪着光，每桌都有一朵不同颜色的玫瑰花，有的被别在了女孩的衣领。

“真漂亮，若之带上一定很好看，她一定会喜欢吧。”他如此想着，然后扭头看向窗外，好多情侣在街上走着，他们的嘴边呵着热气，尽管外面很冷脸上却也都绽放着笑容，好像有他们的另一半在身边一切寒冷都消失了。

“爱情真美好啊。”窗外有一只黑猫突然窜了出来，将一队路过的情侣下了一跳，那女孩吓得一下子扑进男朋友的怀中，死死地抓住男孩的衣服，男孩抱着女孩，恶狠狠地瞪了那只猫一眼，就带着女孩离开了。黑猫疑惑地待在原地，瞥见窗内的亦此，歪着头看着他。

亦此浅浅地笑了一下，拣起桌上的肉色玫瑰，一拿起就感到了那阵若隐若现的清香，一阵阵的浓烈而自然，在手里摩梭着，让花香遍布他的手心。

“先生你的两杯圣诞焦糖玛奇朵，请慢用。”一阵浓郁醇厚的香气从空气中飘来，热腾腾的咖啡装在黑色的马克杯里，马克杯上架着一支纸质的小圣诞树，插在咖啡上的奶盖里，奶盖上稀奶油用可爱的字体写了两个小字——若之。

“还挺不错。”亦此想着。

“叮咚——”门铃响了，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带着口罩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，提着一个小巧的手提包，四处张望着。很快她看见了角落里的亦此，急匆匆地赶了过来。

“不好意思，等我很久了吧。”若之满含歉意地说，她又是脱外套，又是放包包，还急着摘口罩显得有些手忙脚乱。

“没有没有，我也刚到。”亦此看着若之慌张的样子，有点被逗乐了，看了看表，还远远不到约定的时间。然后趁若之还在忙的时间他赶紧把咖啡递了上去，“这是你最爱的焦糖玛奇朵。”

“谢谢……谢……”若之摘下口罩，满脸通红，像一个圣诞苹果，不停地喘着气。她瞥了一眼咖啡，露出一脸的惊喜的神情。

“好可爱的咖啡……，还有圣诞树欸！”

“嗯？这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？”

“好香……嗯？你看着我干嘛？”

亦此一言不发，从若之摘下口罩时就一直看着她红彤彤的脸。

“你怎么了？有些不对劲。”亦此关切地问道。

“嗯嗯……刚刚跑得太急了，有点喘不上气，哪里不对劲了？”若之急忙解释，这个问题突如其来似乎有些吓着她了。

“你都有黑眼圈了，而且很疲惫的样子，”亦此指了指自己的眼睛，再指向若之的眼睛，“眼睛是不会说谎的，这种疲惫应该不是剧烈运动造成的。”

“啊——啊，那大概是昨天晚上做了场噩梦导致的吧，这都不重要了，你把我叫过来不是有事要说吗？什么事？不会就是想请我喝杯咖啡吧？”

亦此总感觉有点不对劲，但也不打算追问什么了，于是他把刚刚那只肉色玫瑰递给了若之：“圣诞节快乐！没什么事，就是想和你一起过圣诞节，不用担心，好好休息一下吧。”

若之伸出手打算接过花，可是又突然停在了半空中“这是给我的？玫瑰？”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地接过了玫瑰，“呃……谢谢你，很香，很漂亮。”

“若之，我……”亦此刚想开口就被打断了。

“我也有一样很重要的礼物要送给你，这个礼物花费了我很多心思，对你我都很重要，请你一定要收好。”说完若之打开包，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，外面缠了一圈圈的彩带，像一份生日礼物。

亦此看着若之把礼盒推到自己面前，既惊喜又紧张，手忙脚乱地接过礼盒，礼盒感觉轻飘飘的，除了外面精美的包装纸外，完全没有实物的重量，会不会是一封告白信呢？

“谢谢你，若之，那我现在就把它打开咯。”说完便自顾自的去拆礼盒，这也是他们平时送礼物时的习惯。

“不要——”

若之突然的大喊一声，把所有人吓了一跳，亦此赶紧放下礼物，发现咖啡店里的其他人都在看着他，只能尴尬地笑笑。

“若之？”亦此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，有点惊喜又有点尴尬，然后又自顾自地补了一句：“没事，那就先不打开了。”

若之低下了头，挤出来几个字：“这个礼物……只能在新的一年到来后打开，可以吗？”

男孩看了看礼盒，抬头看着若之，发现她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，目光游离在刚刚递给她的玫瑰上。

“等你打开之后就明白了。”

“若之，既然这样，那这只玫瑰你也要一直保存到新年来临，可以吗？”亦此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。

听到这句话若之抬起头，释然了许多，看着亦此的脸突然绽放出了一脸笑意，这时亦此又感觉到了若之那种深深的倦意。

“谢谢你，我会一直保存下去的。”

“是的，一直。”她又重复了一遍，说完故作俏皮地对亦此比了个心。

亦此一下子不知所措，急忙转移话题：“咳咳……咖啡冷了就不好喝了，快喝吧，快喝吧。”

若之紧握着那只支带有亦此温度的玫瑰，笑出了声。

喝完咖啡后他们玩了一个晚上，亦此很开心。夜里他回到了家中，把若之给的礼盒稳稳地放在桌上，静静地面对着它发呆，彩带排布得十分整齐，角落处也都很平整，无处不显露出若之的细心，他回忆起今晚绚丽的圣诞彩灯，欢快的《铃儿响叮当的变迁》，又怎有若之的一个微笑，一句“谢谢”更让人心动，让人如痴如醉呢？

……

就这样一天又一天，礼物就那样静静的放在那里，直到今天，这是拆开前的最后一天，也是新年的最后一天。

元旦的假期已经开始了，亦此一觉睡到自然醒，早就已经八点了，朦朦胧胧地打开手机，竟然出现了若之发来的短信，时间是凌晨三点。

“我有点想见你。”

短短六个字，没有留时间。亦此很奇怪，但若之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，而且最近的她也很奇怪，总感觉在隐瞒什么，这份答案很有可能就在若之送的盒子里。

天空中飘着小雪，寒风刺骨，亦此不太想出门，于是他回了若之一条消息。

“你在哪？”他所希望的最好回答就是不回答，起码证明若之没有傻傻的等着。

“河堤断桥，我好想见见你。”若之立刻回了消息，这句话狠狠地打在了亦此的心头，看着这行字，一幅画面浮现在了亦此的面前，若之站在断桥边，淋着雪，傻傻地守望，可怜又孤独。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，她很有可能在冷风中伫立了一个晚上。

想到这亦此就心如刀割，他接受不了自己所爱的人因自己这样受苦。他随手抄起一件外套，门也没顾上锁，就竭尽全力向河堤狂奔而去，不顾惜刀片一般的寒风划过他的面颊，扎进他的骨髓。雪花在寒风中静静落下，飘落在他的额头上，融化了，如泪一般落了下来。

雪华下，断桥边，残梅旁，若之的倩影忽隐忽现，在寒风中摇摇欲坠。亦此看见她，她也看见了亦此，她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，带着一顶积满雪的白帽，那只肉色玫瑰正插在帽檐，渐渐被染成了白色。她还折了一只梅枝，他记忆中的若之不会折断任何花木。

见到这一幕，亦此先是惊愕后是震撼。若之美如画，与雪影融为一体，只见得一张绯红的脸与一朵被染成粉红色的肉色玫瑰。

看见亦此，若之露出一丝惊讶，然后被突然冲过来的亦此紧紧地抱在怀里，将衣服裹在她的身上，温暖瞬间将寒意尽数驱散，身上的积雪也开始渐渐融化。

“为什么这么做？”亦此在她耳边说，声音在寒风中若隐若现。

“对不起。”若之尽力压制住自己的声音，却还是忍不住带有了一丝哭腔。

“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啊！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！！！”亦此带着一丝怒意，轻轻地说出了后面一句话。    

“因为…因为我喜欢你啊！”

话音刚落，若之的眼泪一涌而出，纷纷落下落在手中的断梅枝上。在风声雪声的交织下，她哭出了声，一下又一下，重重地敲在亦此的心上，泪花同雪片飞舞，不知飘向了何方。

亦此没有打断她，让她尽情的宣泄着，感受时间的停顿与流逝，夹杂着心酸。这时他也多么想这样大哭一场，可是为什么，找不到哭泣的理由。

许久，泪干了，雪停了，但太阳还没出来。

“我在昨天夜里来过你家，在你窗边留了些东西，你记得要收好。”若之平复了一些，但声音还是颤颤巍巍的。

“别说了，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“你送过我很多次了，但请这一次，一定要让我一个人走下去。”

说完她推了推亦此，亦此收回了裹紧她的手，一阵冷风吹过，若之冷得直发抖，手中的梅枝没拿稳，掉在了雪地上。

亦此想上去扶住她，被若之挥手回绝了，自己一个人向反方向走去，渐行渐远。

“我没事，你不要跟过来。”

亦此没有强求，目送着她，消失在河堤的尽头。一转身看见断桥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“那就将一切付诸于时间？”

……

亦此失神地回到了家，看见了一本很厚的书被卡在防盗栏杆上，亦此拿下这本书，很沉很有质感，像是一本古籍，给人一种被翻阅了无数遍的感觉，封面附上了一张便利贴

“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见到这本书，但请你一定不要提前打开，最后请保存好它，保重。”

一阵无力感劈天盖地地向亦此袭来，他抬起头，天空灰蒙蒙的，太阳不知道在哪里，雪已经停了，但还是很冷。

终究是殊途背向吗？

这种无力感持续了好久，亦此什么事都不想干，在床上躺了一整天，明明睡不着，就是不愿意起来。

等啊等，一直等到十二点钟声的敲响，新的一年来临了。

亦此这才下了床，来到桌边，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又掂了掂那个礼盒，很大却很轻，盒子顶部是一个彩带的蝴蝶结封住了开口，他扯了扯那个蝴蝶结，寄得很紧，扯不开。

虽然心里很不想破坏若之精心准备的礼盒，但亦此很紧张，只想快点知道若之的秘密，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，盒子四周的彩带被全部剪断了，彩带如烟一般纷纷落下，封口的蝴蝶结也随之掉落了下来，没有重量，亦此将盒盖轻轻一抬，盒子打开了。

正如亦此预想的那样，盒子里空空荡荡的，一张信纸安稳地躺在那里。

“新年快乐啊，亦此！新的一年你一定能够收获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，比如健康、友谊，还有，嗯——爱情。接下来的一年里一定要过的开开心心，成为更好的自己哦。”

看到“爱情”两个字时，亦此的心被揪了一下，难道若之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？

“要和你告别了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，真难舍啊！感谢你陪伴我这么久为我带来温暖与幸福。”

读到这，亦此一下子紧张起来了，日思夜想的礼物居然是离别，这有点荒唐了。

“我要走了，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，放下我吧。这份回忆我感受不到了，我会失去一切，会忘记你。”

“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一次，我没有在骗你，五百年前，我与神明做了一场交易，成为了一名观世者。观世者需要为神明记录世事，拥有不死之身，但记忆每一百年就会被重置一次，只会记得最重要的两件事，姓名与身份。一百年前的我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，我能从她手写记录的书中了解到她的一些故事，在她消失前的最后一天，笔记凌乱得一塌糊涂，我能体会到她的那份恐惧和绝望。我现在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，当你看到这封信时，我已经不记得你了，很抱歉，我真的很害怕，我知道我很懦弱，这明明是命中注定的事，却一直不敢告诉你，我想和你到最后一刻，请你一定不要难过，不然我会非常自责。”

亦此喘着粗气，拿信的手不停的颤抖，他不相信，怎么可能相信。

“因为，我喜欢你。”

“刚刚认识你的时候，我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果，我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喜欢上你，就像我现在极力保持一种轻松的语气给你写信一样，可在你牵起我手的那一刻，我放弃了。为什么我要和神明交易，为什么我不能做个普通人，为什么我不能仅仅只是简单的遇见你！！！”

“我非常喜欢你，可我担心你会放不下，于是一直煎熬，对不起，我知道我很不负责，我真想给这个无能的自己一个了断。”

“忘了我，就像我忘记你一样，找一个比我更懂你的女孩，我会很开心的，大概这一百年的我会在某个地方看见吧。”

最后几个字朦胧成了一团，是泪的痕迹。

“盒子里是我们的所有记忆，我把它还给你，在断桥边做个了结吧，把他埋在那里，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，你还有理想没有实现，别在意我，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。”

“再见了，这都是我的错。”

若之

亦此突然感觉一阵眩晕，差点瘫倒在地上，手中的信纸静静地飘到桌子上。

付诸时间，等到的是不辞而别！元旦的星空黯淡，只剩一颗星星，闪着闪着，噼——熄了。

“不信！怎么可能相信。”他绝望地将目光投向盒子，里面满满的都是若之与他在一起的照片。他拿起一张，它是那么轻，比空气还要轻，轻得快要飘了起来。

春天，他们一起去郊游，看过初发的嫩苗，摸过清冷的溪水，听过林涧的虫鸣，第一次他牵了她的手；夏天，他们去了雪山，冰雪融化，露出青石板，羊驼成群在河边喝水，他们一起喂羊驼，一起合影；秋天，他们去风车下放风筝，风筝显得格外渺小，就如同他们在天地之间，微不足道却非常满足；冬天，他们一起去摘草莓，大棚里很温暖，草莓再甜也甜不过她的微笑。

美好在毁灭前，比毁灭本身更加伤人。

亦此放下一张张照片，颤抖地拿起那本若之给的书，打了开来。

“1月6日，河堤石板桥倒塌……”

“4月22日，政府修建新桥，断桥成为难得的景观……”

“6月26日，我若之在断桥旁手植梅花木。”

“12月1日，梅花木成活了，第一次开了花。”

这天亦此看见在断桥边盯着梅花的若之，他们相识了。

之后的一切开始被记录得断断续续，亦此成为了故事的主体，仿佛是在从亦此的视角记录。

“12月25日，亦此帮助了咖啡店门口的一只流浪猫。”

“2月6日，亦此搬进了一件一体式出租屋。”

亦此已经成了若之的世界，只是这个世界正在黯然失色。

……

夜晚的茕行者总是容易感伤。亦此默默叠好信，装进礼盒里，盖上盒盖，拿在手中，他想去看看断桥，以及昨日那支带着若之手印的断梅枝。

河堤洒满月光，虫鸣嘈杂不断。物是人非，断桥依旧，地上只有一只断梅，被路过不知情的行人踩过几脚。亦此轻轻将断梅拾起，细细地打量，粉红的花瓣仅剩半数，却依然尽力的绽放，清香如故。梅枝尾端有一圈与包装礼盒一模一样的彩带，被缠在枝上。

“这是若之留下的？”亦此一点一点地把它展开。

“河堤上，断桥边，飘着小雪。折一枝梅，等待着，一个男孩，一场告白，一辈子的告别。告诉他，喜欢你，却又不得不忘记你。”

午夜，天空清澈，月色皎洁，适合赏月，可惜同观者只有一串残梅。月光打在亦此的身上，影子在梅花上忽隐忽现，他挖了一个坑，看了看手中的礼盒，还是没能忍心把盒子埋在这里，只是轻轻的把梅枝放了进去，把土和雪的混合物再铺上去。

或许，明天该来立个碑。

想到这，亦此的眼眶湿润了。

……

亦此多希望这只是个噩梦，可残忍的是在这个辞旧迎新、普天同庆的日子里，他根本没能睡着，显得多么卑微可笑。

看着窗外渐升的太阳，亦此起身去拉上了窗帘。拆掉的彩带胡乱的耷拉在桌上，小盒却待在了亦此的枕边。

亦此洗了把脸，镜子中的自己颓废无神，是一具失了灵魂的躯体。

将诸事付与时间。

呵呵。

突然，手机响了，让他更加烦躁了。

他看也没看，直接将手机扔到了床上。

一下子，他清醒了，多想离开这个世界啊，就像若之那样，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。

“我愿意！”手机里传出熟悉的声音，居然误打误撞的接通了。

一瞬间，兴奋与苦涩在心中交织，如梦似幻。亦此迅速拿起手机，上面显示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电话号码。

“怎么不说话，难道反悔了。”

亦此拿着手机，声音像上不去的高音一样发颤：“若之！是你吗？”

“怎么了？当然是我啊，你怎么了，怪怪的。”

昨夜的情景历历在目，礼盒、信纸、手记本、断梅枝……这一切太突然了，却又像没发生过一样。

“你们有忘记我吗？”泪水在亦此眼中打转，这简直像是一场恶作剧。

“怎么会呢？你现在可是我的男朋友，是你向我告白的，别想不承认。”

“可那手记本和昨天的礼盒？”

“什么手记本，什么礼盒，难道你是想送我礼物，没这个必要啦。对了，我最近记性不太好，以前在一起的照片不知道放哪了，今天你得陪我去洗一份。”

“那你记不记得一棵梅花树呢？”

“梅花树多的是，你说的是哪棵。”

亦此明白了，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流了下来。

“我好想见你。”亦此无声的哭泣着。

“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，是该让我好好看看。”

“那就在咖啡店吧。”这是亦此脑中的第一个画面。

“嗯……我从来不喝咖啡啊，要不算了吧。”

“哦哦，我忘了，那我去你家吧，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“什么地方？”

“一个很美但你没去过的地方，河堤断桥。”

“好叭，那我等着你，拜。”

亦此挂断了电话，看了一眼礼盒，它还是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，然后他拉开了窗帘，让阳光打在礼盒上。

“原来，被保留的记忆不是固定的。所谓最重要的记忆，不是神明认为最重要的记忆，而是对于若之自己最重要的记忆。于是，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，永远记住了我们之间的回忆。”

“神明对你我开了一个玩笑，而这一路上的潮起潮落，都将由我来向你诉说。”

阳光洒在男孩的脸上，在嘴角栽种了一颗梅花般的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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